投票日，剛從投票站出來，被亞視英文台外籍女記者截住，問我一條反智問題：「你為甚麼來投票？」

我心中想出很多答案：

妳看我像未成年嗎？

我不像香港人嗎？

難道妳認為我不應來投票嗎？

她焦慮眼神望着我，最後我惟有對着鏡頭，嚴肅地用她渴望的答案答她：「It ‘s my duty, as a Hong Kong citizen。」

什麼時候，香港的街頭訪問變得這樣没趣、低Ｂ和反智？

訪問幸運兒一定問「你開唔開心呀？」；受害者便是「你傷唔傷心呀？」。

看過有些電視飲食節目主持人試食後，擠完一輪假得肉麻enjoy表情，引到觀眾垂涎三尺後才懂說第一句評語，卻是：「入口好熱啊！」

每年慈善高球賽，不懂高球的娛樂記者一定追着藝人問：「今天會不會打到一桿進洞？」令人啼笑皆非！

唉！在現今甚麽也是囫圇吞棗的世界上，每件事情的發生，發生後例牌的報道和反應，只剩下一種大眾認同的模式——像螞蟻從窩裡爬出來覓食，戳到獵物把它肢解，然後聯羣結隊沿着同一迂迴路徑抬回巢一樣。頑皮的你，肆意放一塊小石頭擋着它們的歸途，一下子它們便被打散了！

今天我頑友地投了某某一票，不要再問我為甚麼來投票！（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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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原登於《明報周刊》專欄〈高球型而尚〉，現經作者修訂重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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