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非典肺炎的日子,我和女人在球場等開球,但約好陳生陳太還未出現。打電話給陳生,他說太太還在醫院。
「什麽?呈陽性反應?」我大吃一驚。
「陽性是好還是不好?」女人在旁焦急地追問。我無遐答她,繼續傾電話。
「哦!恭喜你了!」我說完掛線。
「究竟陽性是好還是不好?」女人搔頭摸耳地問。
不明誰個「專家」,硬要把好好的英文positive(正性)譯成陽性;negative(負性)譯成陰性。電池的正極、負極,要變成<易經>的陽極、陰極才夠中國化?真是誤導之「極」!最有需要而譯得最好的,是電腦線的兩端,male叫「公」,female叫「乸」,講明公乸,包無插錯。
「陽性如果是驗愛滋或SARs當然是不好,但陳太是驗孕,陽性便要恭喜她了。」
「那為什麽要叫做陽性呢?」女人打爛沙盤問到篤。
唉!我無言己對,被氣死了。和女人打球,一不得說道理,二不得發脾氣,惟有用心打自己的球。
一邊打球,一邊想着陰陽之道。南懷瑾老師在易經系辭講過,高爾夫球其實是陰陽剛柔相摩的遊戲。球未「沉」下洞還是陽,跌進洞便是陰。陰陰陽陽十八變,就是一局。發球是剛,推球是柔;剛柔相摩,八卦相蕩;錯綜複雜,盡在其中!易經,就是簡單到用陰陽解釋人生。
十八洞後,女人像若有所得地說:「我明白了,陳太驗出是陽性,即是說她是生仔,陰是生女,是嗎?」 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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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原登於《明報周刊》專欄〈高球型而尚〉,現經作者修訂重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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